夜晚,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充斥著整座酒吧,黃知瑛換了一套連身裙,抹上豔麗的紅唇,正舉著酒杯走回吧檯,時不時會跟隨音樂擺動身體,路過時有不少男人跟她搭訕,但她對男人沒有半點興趣,便毫不猶豫全都拒絕,只是對於這樣的天生尤物,男人們即便遭到拒絕,依舊是趨之若鶩。
黃知瑛剛坐下沒多久,一名看起來像是二十出頭歲的大男孩又舉著酒杯靠過來「美麗的姐姐,願意和我一起跳支舞嗎?」
黃知瑛轉頭看向這名有些靦腆的大男孩,再看到不遠處幾名年輕男女笑著對大男孩指指點點,滿是戲謔的模樣,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對著男孩說「玩大冒險輸了嗎?」
被拆穿的男孩顯得有些困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黃知瑛見男孩如此可愛,便放下手中的酒杯,拉著男孩來到中央舞池,接著靠在男孩的耳邊說道「就一首歌」
黃知瑛肆意地搖擺著自己的身體,似乎想將現實中的一切拋到腦後,一旁的男孩起初有些尷尬地配合著,沒過多久,受到黃知瑛的熱情感染,原先還有些靦腆的男孩漸漸大膽起來,面對眼前如此性感魅惑的黃知瑛,一時鬼迷心竅便順著對方腰部的曲線撫了上去。
即便已經有些醉意,對於任何雄性生物的觸碰,黃知瑛仍舊敏感至極,不經思索立刻便推開男孩的手調頭就走。
「小姐,小姐……你不是要陪我跳舞的嗎?」男孩跟在身後喊著,原先看熱鬧的幾名朋友此時也湊了上來。
黃知瑛突然轉身沉下了臉看著幾人「小鬼,我不是你們的賭資,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跳了,你們不要再跟著我」
說完,便搖搖晃晃地走回吧檯,而幾人因為是初次涉足這種場所,一時之間竟愣住了,只當黃知瑛是喝醉了酒,態度才會如此反覆,便沒有再跟上去,黃知瑛回到吧檯將座位上的調酒一飲而盡,隨後結了帳,便往廁所的方向去,準備洗把臉讓自己清醒一下便離開。
前往廁所的途中,可以看到三三兩兩成對的情侶在調情,大膽些的男人甚至已經開始埋在胸口進行前戲,彷彿周遭的人都不存在一樣,既刺激又淫靡,黃知瑛雖然對於男女情愛沒有任何興致,但仍不免受到這氣氛感染,再加上酒精的催化,心頭感到有些炙熱,但她依舊踩著步伐向著女廁的方向,讓自己盡力地保持理智。
「啊………」黃知瑛一推開門就聽到至少三種不同的嬌喘聲隱隱約約從廁所的隔間傳出來,偶爾的門片撞擊聲可以讓人清楚感覺到門那一頭的激烈。
黃知瑛不以為意,這間酒吧不論同性戀或異性戀,都會來這裡找刺激,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這種場面,早就見怪不怪,依舊踩著步伐向唯一一間沒有上鎖的隔間走去。
在她如廁期間,周遭的嬌喘聲不停地刺激著她的耳膜,呼吸、腦袋都不免受到些影響,更進一步勾起慾望本能,她勉強克制著翻騰的慾望起身走到洗手台,卻迎面撞上了讓她萬分尷尬的畫面。
「啊……啊……再快一點……」
一對女子儼然將公共區域當成自己的專屬包廂,靠在洗手台上大膽地上演香豔戲碼,其中一名女子注意到黃知瑛,還一把將她拉過來,對著黃知瑛說「姐姐,想玩嗎?我們不介意三個人」說著,就要去解黃知瑛的腰帶。
黃知瑛推開女子,卻不小心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女子自討沒趣,就不再理會黃知瑛,而是重新進攻自己今夜的玩伴,只是眼角餘光仍暗自打量著黃知瑛,宛若遇上心儀的獵物,手部動作加快了穿插速度,像是急於解決這場性事。
「啊……啊……」
酒勁上頭的黃知瑛一時之間竟起不了身,這時一名女子推開門走了進來,見到眼前如此淫靡的畫面皺了下眉頭,緊接著目光落在黃知瑛的身上,見到黃知瑛試圖起身卻站不穩,便走過去攙扶。
「小姐,你沒事吧?」女子有禮貌且溫柔地詢問著。
只是女子沒等來答案,一個吻便落到她的唇上,黃知瑛的舌竄進她的口腔中,正在與她糾纏,而由於自己攙扶著黃知瑛,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到,瞬間失力,黃知瑛的重量便推著她向牆的方向倒去。
女子的背部整個貼在牆面上,長這麼大從來沒和女人接吻過的女子,忙著應付黃知瑛的唇,卻沒注意到黃知瑛的手已經伸進自己的襯衫下,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挑逗著她。
「嗯……小姐…….嗯…….你別亂摸啊…….」
黃知瑛似乎終於聽清女子的抗議,舌頭脫離了嘴唇,然後抬起頭看向女子的眼睛,似乎還沒有清醒,她撫摸著女子的臉龐,然後說了句「你好漂亮」便昏睡過去。
黃知瑛嚇得一個激靈從床上彈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摸了摸自己滾燙的臉頰,再環顧下四周,確定自己是在家沒錯,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真的是場夢。
「那個女人是誰啊?我怎麼想不起來了,天啊!這真是太糗了,我那天怎麼能醉成這個樣子」
黃知瑛感到有些懊惱,夢中的事件是發生在兩個禮拜前,那天她因為找工作不順利,便到酒吧喝酒消愁,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喝了個大爛醉,竟然隨便逮著一個人就和對方接吻,甚至差點和對方發生關係。
「我應該沒有真的和她上床吧?」
黃知瑛想到這裡又不淡定了,每當想到自己隔天是在一家飯店的床上醒來就讓她頭皮發麻,雖說自己已經打算放下徐婷怡,下定決心要重新開始,但畢竟是自己愛了那麽久的人,哪是說忘就能馬上忘的,她並沒有準備好要和別人來個一夜情,更何況還是個陌生人。
「不會的,我還是別自己嚇自己,醒來的時候不是衣衫完整嗎?而且真有什麼,總不可能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黃知瑛不停地對著自己信心喊話,試圖說服自己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但一想到夢裡的畫面,又恨不得將自己埋到地下去「哎唷,為什麼會發生這麼丟人的事啊!天啊!」
同一時間,崔雨霏正拿著一支飛鏢瞇著眼睛扔向標靶正中心,標靶的正中心是一張照片,赫然是黃知瑛的獨照,照片上已經有不少支飛鏢,證明崔雨霏的技巧仍有一定水準。
「她就是那個奪走你初吻的女人啊?長得挺漂亮的啊!」一名穿著黑色襯衫打著金領帶,紮著高馬尾的金髮女孩一手握著撞球桿,一手端著酒杯站在崔雨霏身旁,相比一百七的崔雨霏顯得嬌小許多。
「芮文,我認識的漂亮女孩子還少嗎?但你看過我跟對方接吻嗎?所以漂亮又怎麼樣,漂亮也不能讓我原諒她犯下的錯」說完崔雨霏再一次扔出的飛鏢穩穩地落在黃知瑛的臉上。
「你這麼在意,怎麼不乾脆上了她?反正她那天都醉成那樣了,根本沒有反抗能力,還不是任你蹂躪」另一道聲音從撞球桌的另一邊傳來,語調裡或多或少摻雜了調侃崔雨霏膽小的意思。
「呀!權湫鈞,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花心,女朋友一個禮拜換一個嗎?」
「是是是,我就是花心,怎麼了?我又不像你只癡迷守著一個人,人家都結婚了還不肯放過自己,我呢!在一起全憑自願,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多自由」
聽到權湫鈞的說詞,崔雨霏終於放下飛鏢,衝向權湫鈞揪著衣領說道「你說什麼!我警告你,話不要亂說,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清白得很,你要是亂說話,我們連朋友都當不成」
「雨霏,你別衝動,湫鈞,你也給我少說幾句,都過去多久了,這件事以後別再提了」金芮文趕忙將兩人拉開,深怕兩人一言不合就在自己家上演全武行。
權湫鈞推開崔雨霏,然後朝著崔雨霏大吼「崔雨霏,你就是個膽小鬼」隨後將手中的球桿扔給金芮文,抓起外套便俐落地轉身離去。
「雨霏,你別怪湫鈞,她今天心情不好,不是有意的」金芮文一邊將球桿物歸原位,一邊對崔雨霏說著。
像是想起什麼,但又不確定,崔雨霏對著金芮文問了一句「今天是幾號?」
「你現在才想到啊!」金芮文給崔雨霏送了一個白眼,嘆了口氣說道「十二月初七,她的忌日,所以不要怪她,好嗎?」
「她才是死守著一個人」崔雨霏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飲下,隨後靠在撞球桌邊上呢喃著「好快啊!十年了」
「畢竟那件事會發生,湫鈞要負最大責任,不提她的事,你和潼多久沒見了?」
「正好五年,從她結婚後就沒再見過了」崔雨霏望著牆面上幾人從小到大的合照陷入了沉思。
「潼還是沒能原諒湫鈞吧!所以連我們都不想見,你運氣還算好的,至少受邀參加過婚禮」金芮文走過來同樣靠在邊上,面向牆壁,也不看崔雨霏,只是淡淡說道「你們沒有緣分,也過了最好的時機」
「那時候你怎麼不去,潼並不氣你」
金芮文搖了搖頭「我不能讓湫鈞覺得全世界都在責怪她,所以我不能去」
「你也覺得我當初沒表白是錯的嗎?」崔雨霏轉頭看向金芮文「但那時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究竟是愛她,還是僅僅是對死黨的佔有慾作祟」
「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雨霏,永遠的好朋友並沒有那麼糟,她很幸福,你也應該幸福,與其繼續抱著遺憾,不如就重新開始吧!不要像湫鈞一樣死守著一個人,用餘生贖罪」
「不要死守著一個人嗎?」崔雨霏陷入了沉思。